对于南中的未来,苏游给爨国昭画了一张大饼,后者虽然心中不十分相信,可在这种形势比人弱的情况下,也只得半推半就地入瓮了。

    得到了苏游的肯定回答,爨国昭又向苏游保证,只要王伯当能够答应放了他的族人,他愿意听从苏游的安排;从此守护临沧城的西南方,再不向临沧城北面横跨一步。

    苏游也知这些信誓旦旦都是虚的,最要紧的也还是实力,哪天爨国昭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再率兵打来临沧城,他一定不会有半点奇怪。

    段如珪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且别说今日的口头誓言,就算当日的“入之盟”,又有什么实际的约束力呢?

    不过,如今能得到爨国昭的口头妥协,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苏游也并不奢望获得更多。

    接下来要讨论的,就是临沧军和西爨军联合起来讨伐段如珪和濮部的联军了。

    如果不是苏游一开始就给爨国昭画了一个大饼,答应赶走段如珪后土地就归他所有的话,他一定列举己方的许多劣势和地方的许多优势来证明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法打。

    可现在,爨国昭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苏游若不是借刀杀人用他们当打手征伐段氏的话,自己这些人现在面临的是没有粮草和等待王伯当来碾压的命运;从更长远的局势看,他们不打下段如珪,就再没有属于自己的栖息地。

    “爨将军是不是觉得这场战争没法打?”苏游看着沉默不许的爨国昭,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不是,不是。”爨国昭很想肯定地回答苏游,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打而且要赢得这场战争时,便激昂慷慨地说起了后者的辉煌历史,“上使当年以三千人尚且破了段氏和濮部的八万大军,何况现在我们有两万之众,他们不过五万而已......”

    苏游点了点头,笑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段如珪此刻一定在福宁城观望,他知道我临沧城守军不多,只要给他调整的时机,他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爨国昭当即点了点头,“上使的意思是咱们在临沧城中以逸待劳?”

    爨国昭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显然是因为这方案对自己最为有利,苏游又先进的守城武器,连三千人都能把段如珪打得屁股尿流;如果他真选择守城的话,自己的士卒不但可以做到零伤亡,还能借机休整。

    最重要的还是,爨国昭还可以暂时获得苏游的庇护,即便几天后王伯当到了临沧城,也不敢对自己不礼貌。

    苏游笑了笑,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我想的是主动攻击,这次我会带三百门火炮攻打福宁城,打到段如珪他对于一般出身的人是不屑于交往的,但他平常待人,还是圆滑得看起来很平易近人一般。爨国昭即便不清楚自己的职务,李密也只是微微一笑罢了,相比于投降过来的爨国昭,李密投奔苏游也没什么光彩的。

    听了爨国昭的疑惑,李密也只是摇了摇头,“主公的安排,我也不知,要不咱们去请示一下?他这会大概应该在南门吧。”

    爨国昭点了点头,两人并骑来到了临沧城的南门,远远便见苏游与来雁北几个站在城门边的一棵大树底下。

    而城墙四周,正有二三十架升降机同时把城头上的火炮一一卸到地面上来。

    只用三五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几千斤重的火炮从四五丈高的城头转移到地面上来,再一次颠覆了爨国昭的世界观,此时竟不由得惊呼道,“这是.......鬼神之力啊。”

    李密显然也很享受爨国昭的惊讶,心中开心的同时,又装作无所谓地说道,“这叫升降机,昨天晚上我们就是靠这些机械把五百门火炮在半个时辰之内运到城头上去的。”

    爨国昭暗暗竖起了拇指,感叹道,“了不得。”

    两人的到来,也引起了苏游的注意,他们看到苏游转过头后,赶忙翻下了马背。

    爨国昭一直骑的是滇马,第一次从这么高的马背上下来,还有些不习惯。

    苏游与来雁北缓缓走了过来,笑着问道,“有事?”

    爨国昭赶紧点了点头,认真地问道,“不知道上使要征召多少西爨的士卒,属下若能提前知道,也好做好调度。”

    “你还有多少能用之士?”苏游不置可否地看着爨国昭。

    “一共有一万五千八百六十四人,都能用。”爨国昭赶紧答道。

    “那你这次就带一万三千人吧,三千人为先锋,一万做中军。至于剩下的人,先在临沧劳动劳动,我的那些甲具,可不是白给的。”苏游点了点头。

    爨国昭心中大喜,赶紧答应下来。

    苏游留下的士卒并不是太多,而且听他口气是要进兵工厂的,爨国昭马上就幻想起来,“他们在苏游这儿干完活,回去不就会制造各种兵器甲具了吗?”

    可惜的是,爨国昭并不知道,有一种生产方式叫——流水线。

    一件兵器,一件甲具,需要几十个人合作才能弄出来,每个人却只精于一道工序。

    想要他们山寨出自己的产品,难啊!